0.序章•梵
那里什么都不曾有过。
即使存在过些什么,我也不曾看见。
就像风不会停留,云始终会消散一样。
我的眼睛所望见的天空,支离破碎。
这里是虚与实的境界线。
从我的左眼望出去,天空是一片蔚蓝;从我的右眼望出去,天空却是一片死寂的黑色。
许多巨大的白色裂痕把天空切割成残片断章。
那裂痕本身,还有黑色天空后面的世界,究竟是怎样的一些存在?
因为无论怎样也无法去了解,所以我一直在这里。
像候鸟守望着故乡一样,一直用两只眼睛望着天空。
还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,就能够发现到世界许多微小的[失常]之处。
比如明明已经歪斜了但在别人看来却是直挺的大厦,比如明明已经弯曲了但是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的大桥。
因为人们拥有的是一双相同的眼睛,所以无论从哪个眼球望出去的世界都是一样的色彩和形状吧。
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。
这双眼睛只有右眼是属于我的。所以我的双眼所看到的,乃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。
云是白色的,风是绿色的。天空如同辽阔的战场,变幻莫测,波澜壮阔。
龟裂消散,是我目光的尽头。
总有一些东西是相同的,而也总有一些会不同。
当我发现到世界的[失常]之时,我会下意识地去进行修正。
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修正。
也不需要付出什么额外的努力。只需要在脑海里勾画出那些事物在常识中所被赋予的形状,然后集中精神,启动名为[一切法]的,我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,就可以完成。
于是歪斜的大厦能够再次被端正,弯曲的大桥能够再次被拉直。
只有这片黑色的天空我无法修正。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到达的远方。
所以裂痕诞生。并且日益扩大。
那是代表着[不可越]的界限。
这样不停的长大。能够看到的世界的[失常]越来越多,所修正的[失常]也越来越多。
实际上什么也不做也不会发生什么。[失常]和[正常],只是两个相对的概念,本来就没有哪一方是绝对正确的。
比如,从鱼眼里望见鸟所飞翔的天空,和鸟眼里俯瞰鱼所游动的大海。
物质的构成和形态固然完全不同。但是概念上却并无本质的差别。如果硬要追溯上存在法则的话,应该也是相同的原理。
所以我也许只是,不想就这样单纯的活着而已。
然而,不管我做了些什么,改变的也只有这个世界。
我,自己始终一成不变。
不过,干涉了世界的我,自然也会被世界所干涉。
我的力量,被人们认为是恶魔的力量。
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。
有人类能够只凭脑中的想象,就可以使物质改变构成和形态,使世界的基础法则变换和重写的吗?
比如,让一辆小轿车变成木质构造的浮雕,任意改变风的方向和强度,让天空中的云排列成自己想象的形状,让冰块像岩浆一样的滚烫。
简直就像,被称为[魔法]的各种[不思议]一样。
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想象,对物质结构解读判明,对世界法则进行概念重建,即使是像使大陆浮空这种到达[奇迹]程度的庞大工程也能完成的吧。
当然,这些只是空想。实际上我的能力,不足以办到那么宏伟的事情。
应该说,是世界自身不足以支持这种规模的[幻想]吧。
即使这样。我仍然被当成恶魔的化身,很小的时候就被隔离在了人造的囚笼里。
“Agni”医院。一个收容并治疗那些被认为是所谓[异常化]人类的地方。
我从5岁起就一直住在这家医院里。接受着许多医生、学者,还有神职人员的各种“治疗”和“实验”。
不应当出现的存在,只要消除掉就好了。许多看起来复杂的事情,解决的办法却是简单的可怜。
所以我虽然存在着,但却已经被抹消掉了。
孤独的长大。
排斥与拒绝。
不知道父母。也没有朋友。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吧。
但既然自己现在就在这里。那么必然是为了完成些什么而诞生的。
像每个人都会做的那样,我也对自己说着欺骗的话语。
即使看不到明天的希望,人们依然会毫无知觉地进入梦乡。
称之为麻木也好,颓废也好,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
什么都没有改变。什么都不会改变。
直到艾蕾雅出现的那一天为止。
艾蕾雅,在我入住“Agni”医院后的第三个年头,诞生在我左眼里的精灵。
从那一天起,我失去了一只左眼,得到了一个亲人。
对于一无所有的我来说,这可以说是世上最大的幸福了吧。
虽然无法见到艾蕾雅的容貌。
因为艾蕾雅的存在还处于[概念]的程度上,并没有被赋予实在的身体。
但是能听到她的声音。
这就够了。
因为有了自己的陪伴,再怎么艰难的时候我也能挺过去了。
并且,还有了一些小小的梦想。
因为艾蕾雅所看到的天空,是如常识里一般,蔚蓝的色彩。
所以,我也希望有一天,能够看到艾蕾雅所看见的那片蓝色天空。
为了能够到达那一天。我继续活着。
像候鸟守望着故乡一样,一直用两只眼睛望着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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